张胜之妻小心翼翼的撇一眼陈七,本想看一眼自己的相公,看他能否给自己的眼神暗示。
但是迫于陈七的压力之下,她的头始终偏不过去。
“家郎到家时,应是戌时,那时候民女刚刚哄孩子睡下。”说完低头看看那满是好奇的孩子,“回来便直接睡下了,夜里未出去过。”
“你又怎知他夜间尚未出门?”陈七问道。
“民女睡得浅,家郎翻个身便会醒,若是深夜出门那定会知道的。”张胜之妻老实的回答道,从始至终都不像是撒谎的意思。
陈七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张胜,那你可知,昨夜梁九德遇害,已然身死。”
一语将张胜吓个不轻。
他张大嘴巴,仿佛不信听到的话。
随即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各位大人传唤草民,莫不是认为是草民行的凶吧。”张胜是个生意人,头脑转的快些,一下就懂了押他过来的原因。
“不瞒你说,正是如此。”陈七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张胜之妻更是吃惊,马上凑过去与张胜跪在一起,“大人!家郎为人良善,平日里连杀鸡这等事都不敢,又怎么敢杀人呢!大人冤枉啊,大人明察!”
陈七摇摇头道:“莫急。”
说实话当陈七看到张胜的第一眼,便有感觉不是此人。
昂首挺胸,一幅问心无愧的模样,
此时袁谏也安慰道:“我们也是怀疑,毕竟昨夜梁大人是在与你口角后身亡,自然首要怀疑到你的头上。”
“不过我们绝非是屈打成招之人,若是有足够证据证明你无罪,便可当场将你放了去。”袁谏坐的笔直说道。
张胜轻轻摸摸妻子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如此便好。”张胜面色严肃,整个人底气十足,并无半点心虚,“那草民全力配合各位大人。”
“甚好。”陈七同样点点头道,“你且回去吧。”
陈七说完,在场所有人都愣一下。
方才不是还说配合查案,为何现在就放走了。
左尚卿也轻声道:“陈小旗,这......”
陈七摆摆手道:“查案的近几日,尽量呆在家内,若是有事传唤你,一盏茶的时间定要到江陵府,可能办到?”
“自然可以!”张胜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七,仿佛未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如此便回去吧。”
张胜微微站起身,不敢相信的转转头。
发现在座的各位并无什么异常。
便牵起妻子的手,将一侧的孩子也拉上。
一直存留疑问走出县衙这才放下心。
出门之后,那妻子紧绷的心陡然松懈。
一脸哭腔的看着张胜,问道:“昨夜你与人发生口角怎么不与我说?”
“为何还会出现命案?你到底干了什么?”
张胜皱眉道:“我怎么知道!都是那人来找的事,最后还是方才那主位的左太守为我解的围。”
“左大人给你解的围?那为何还将你叫来?”
“我怎么知道!甭说了,赶紧回家吧!”张胜拉着孩子,便直冲冲的往家走去。
......
县衙之内,待张胜离去,屋内突然冷场。
苏来舟咳嗽两声,小声问道:“小旗大人,此人还存有嫌疑,为何如此放他离去?”
陈七端起茶杯说道:“我看此人底气十足,若是直接询问定是问不出来什么。”
“而且看他模样不像是撒谎,不如放他回去,若是真为凶手,他定会趁机处理后事。”
陈七断定道:“凶案场内,一般真凶会多次前往,寻求安全感与内心的安慰。”
袁谏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折扇,说道:“那陈小旗可是要派人跟踪一下?”
陈七摇摇头说道:“今日不用,夜里再说吧。”
左尚卿点点头道,“如此便交由夜伐吧。”
陈七同样点头:“甚好,我也派福子将陵凉州的缇骑调遣过来,想是有更多的人手可支配。”
刚谈论到福子,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县衙外。
“小旗大人。”福子单膝跪地,冲陈七道。
“呵呵呵,福缇骑还是这般精神啊。”苏来舟轻抚髯须,轻声笑道。
福子猛一回头,发现苏来舟坐在其上,表情有些惊愕,便轻一拱手:“苏知县。”
陈七见二人打完招呼,这才问道:“所为何事?”
“小旗大人,我们按照您的命令,暗中保护的六人,自从一早得知梁九德身死的消息,便直接放弃任务,返回京师了。”福子拱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本就是陈七与其传统好的说法,若是场内人多,分不清是敌是友,便用如此说法。
陈七见他漆黑的官服上沾满泥泞灰尘,想必是跟了一夜。
“想必是通风报信去了。”左尚卿听后叹气道,“快马加鞭的话,今夜四太子的书信应就到了。”
“而且江陵府本就在他路线之中,更是不过几天,他本人也该到了。”陈七又一盆冷水浇在左尚卿的头上。
“就这几日之机,赶紧将案子破了,这才能堵住文庆太子之口,莫不要被他借题发挥了。”袁谏此时插话道,“不过小旗大人还真是细心,梁大人来此短短几日,便派人暗中保护。”
郑沅霏也微微皱眉,觉得福子所言与陈七平日所做之事,并不相符。
陈七摆摆手道:“袁通判过奖了,梁大人怎么说都是京师来的重臣,我等自然要谨慎对待,不过实在是因为我本是陵凉州锦衣卫,人口不足,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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