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衙役走路缓慢且大摇大摆,一幅无法无天的模样。
摇着手臂走出大门,这才听见人松口气的声音。
毕竟众多茶客都是来品茶看戏的,不喜吵闹聒噪。
陈七坐在二楼,看看三处通向外面的天窗,天窗之外是夜幕遮上的黑暗。
但是他仿佛能看穿这黑幕一般,微微的点点头。
天窗之外。
无风的晚上,窗旁树梢轻轻晃动,一小团黑影陡然消失。
福子等人只听命于陈七,所以这衙役认为只有左尚卿安排的衙役跟着,并不知身后还跟着一名锦衣卫缇骑。
只不过让陈七有点意想不到的,就是当闹事之人离场之时,在座的所有人竟无一所动。
都是只看个热闹一般。
戏班子一众将程青衣扶起,小声言语着似乎在安慰他。
见他轻轻起身,掸掸衣物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继续踏上戏台。
声音呜咽接上断的那句词,整个饮江楼中又被管弦之声充斥。
“我们怎么办?”苏叶见戏已演完,已经手痒准备行动。
陈七将她按在桌上,说道:“等。”
“等?”苏叶着急道,“你忘记那凶手武功高强,就算是你也失手了两次,你让福子一人跟着,不怕他出事吗?”
陈七摇摇头说道:“无妨,目前还不止凶手是否在此,至今还无人出入饮江楼,目睹闹事的人都在这席座之中,所以福子现在前去跟踪也是无用功。”
苏叶一想的确如此,如若不在这饮江楼,又肯定不知此处闹事,如此想来现在的跟踪应该是无用功。
“而且锦衣卫个个身怀绝技,福子极精遁藏之术,你就是让他在深夜跟踪我,我也发现不了。”陈七认真道,“所以不必担心,安心坐着就好。”
陈七如此解释了,苏叶也不好说些什么,转身便用一双发光的眼睛往楼下扫视着。
“自然点。”陈七一手指敲在苏叶的脑袋上,“你这般扫视,就算不是真凶也会被你盯的发毛。”
“而且还不知是不是我们的演技太过拙劣,凶手早已看穿。”陈七说出自己的担忧,真凶如此嚣张跋扈,说不定江陵府中也有他的人,就算提前知道此计也不是不可能。
苏叶吐吐舌头,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但是眼神还是飘忽不定忍不住观察楼下的动静。
陈七则是端着茶杯,轻轻吹气,如果不是这身官服,还真看不出他是来查案的。
过了没有多久,只见下方一位男子站起身。
三人眼神抛去。
是一从面生男子,他放下茶杯,将桌上的布包塞进怀里,转身步出大门。
此人的举动同时吸引其他普通衣着的衙役,一位茶客也同样收拾东西,跟在那面生男子的身后。
小小的饮江楼中心机四伏。
但是作为真正凶手的湛兴学,此时却闭着眼睛,轻轻哼戏,无关紧要的样子。
“怎么样,这次跟不跟?”苏叶再次问道。
“莫急。”陈七伸手阻拦道。
“还不急?这个时候离场,以他的轻功来说,追上刚刚的衙役不是什么难事,他已经坐实了凶手罪名,一定是他。”苏叶斩钉截铁道。
陈七摇摇头说道:“你确定吗?”
“不然呢?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苏叶着急道。
陈七脑中便回忆便说道:“你看那人刚刚起身之时,虽说目光有点躲闪并且关注周围的人,但是他微低着头并不是在观察情况,而是生怕自己打扰到别人。”
“另外你看他的手,虎口与手指上充满勒痕,那是渔网的勒痕,不难看出他是渔船的。当然还有他的鞋,江陵府最近无雨,但是他的鞋看起来是湿漉漉的。”陈七闭上眼继续回忆说道。
“习武之人尽量不会鞋湿,更何况是精轻功之人。”
“这些我们都抛开不说,光是他那粗壮的手臂与宽肩,也不是当初我遇到的那人,这点眼力劲我也是有的。”
陈七话密如雨,淅淅沥沥的洒落在苏叶身上。
苏叶很努力的想跟上陈七的思路,但是听到最后只发现是一头雾水。
“好...好吧。”苏叶傻傻的回应一句,似乎还沉浸在陈七的推理当中。
“放心吧,外面已经有人跟了,我们宁愿全抓不愿放过。”陈七生怕苏叶还放不下心,便最后说出个定心丸。
苏叶点点头言一声好。
“如此,沈大侠有何见解。”陈七见沈尘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全程看戏的状态。
沈尘心不在焉道:“这向来都是你的事,难得见你问我的时候,怎么陈小旗遇到瓶颈了?”
陈七轻笑一声:“沈大侠说笑,案子哪有瓶颈一说,只是眼下这情况看起来,此计毫无进展啊。”
沈尘摇摇头说道:“计谋不一定毫无进展,但是一定有你我未注意到的地方。”
“我们可想想这三起案件后,这茶楼有何共同点。”
陈七嘴中喃喃道:“共同点......”
王员外,六娘,乞丐等人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共同点......”陈七此时盯着台上一身缎绸衣的程青衣,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这身戏服他从未见过,但是总觉得不适合他。
最起码不适合现在的程青衣。
陈七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那袭红衣。
陈七伸手打个响指。
小二应声而来,问道:“官爷,有什么事?”
陈七想想问道:“戏班子可是连唱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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