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被细心的包扎好,邀月伸手拿了另一瓶药膏,用左手沾取轻轻的涂到了那红肿的右脸上,就算隔着一层药膏也能感觉到那伤处的滚烫。
怜星低着头,因为两人距离的拉近邀月的发丝垂到了自己的鼻尖处,呼气吸气之间全部都是姐姐身上的气味,那样凌冽的冷香,就如同姐姐这个人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这样的温柔,姐姐只对江枫展现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可以享受到。
恍恍惚惚的,她偏过头去,因为邀月现在正在抬手给她上药,袖子不经意间就滑了下来,露出了本该洁白如雪的手臂。
本该!怜星的眼睛陡然睁大,她猛地伸出手铐住了邀月纤细的手腕,紧紧的铐住,目光看着那藕荷一般的手臂,整个人的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邀月猝不及防的被怜星猛然抓住了手臂,可下一秒邀月猛的站起狠狠的推开了她。
“姐姐……你……”怜星不可置信的望着邀月,颤抖的声线说不出一阵完整的话。那手臂上,那晶莹的玉臂上,竟满是点点的血斑,分明是拿针一下一下刺出来的。
“出去。”邀月现在只想狠狠的甩她一巴掌,可是看到她依然红肿的脸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转过身背对着怜星,这是她第一次有了羞耻的感觉,好像是把自己的心扒开,把所有的丑恶全部暴露在了怜星的眼前。
“姐姐……你的心,对他,已经这样了么?”你的心已经痛到了这个地步了么,你难道这有这样的折磨自己才能减轻你的痛苦么。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邀月的声音已经失去了控制,不断的拔高。她紧紧握住了双拳,这些伤痕,如同她内心丑陋阴暗的伤疤,就这样突然的被看见,好像心被突然的抛开,暴晒在烈日底下,粘稠的血液瞬间蒸干后,露出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有些颤抖的身躯猛然感觉到一股冲力,然后一个柔软的身躯紧紧的附上了自己的,自己的腰也被一双纤手死死还住了。
在刚刚抱住邀月的时候,怜星的心陡然缩紧,姐姐的身体,原来是这般的瘦弱么?
在那繁华迤逦的宫袍之下,这个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人,永远自信淡然的打理着移花宫的一切事物,永远在有人来寻仇的时候绝对不会让怜星去动手的人,她的身子,原来是这般的纤细么?
邀月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就算是当自己面对着一群一群毫无止境的寻仇之人时,也从来没有如此的茫然。
忽然,邀月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了湿润的感觉,那感觉穿过了衣服,直直的落在了自己的皮肤之上。
心中那根本以为已经死寂的弦,就这么不经意的被拨动了。
“姐姐……姐姐,我是你妹妹啊……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平日那柔柔的却又灵动的声音此刻却带上了泣音,趴在她肩膀上低喃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只感觉肩头那处湿润不断的扩大加深。
邀月默然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拦住了怜星的肩头,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怜星简直惊呆了,又惊有喜的抬头看上去,不可置信的眼神猝不及防的就撞进了另一片深沉的海中,那片海依旧是那么的黑暗,可是,覆盖在上面的冰好像在微微的融化,让自己能看这片海看的更深。
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被人抱,也是第一次去抱别人。
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看她的眼神不是再看蛇蝎鬼魅,不再有惊惧,不再有敬畏。
这也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会为自己而哭。
邀月低头看着怜星满脸的泪痕,这样颜倾天下的人居然为了自己哭了。环着她肩头的手臂紧了紧,彻底的把这个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怜星靠在她的怀里,双手依旧环着她的腰。因为身高差,怜星正好可以靠在她的肩上,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充满邀月味道的空气,那样凌冽的冷香。
“姐姐,花园里的玉墨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柔柔的话语声中充满了希冀。
邀月感觉在自己身后的小手攥着自己的衣服,死死的,好像生怕自己把她推开。
就纵容她这一回罢,纵容她,也纵容自己。
玉墨梅花,花如其名,那样拥有着那样千娇百媚的形状,可它的颜色却如墨一般的漆黑。
邀月站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怜星一步不落的跟在她的身后,目光随着她的目光也落到那些漆黑的梅花上。
果真是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啊,怜星看着那异常美艳的梅花不由自主的想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那姐姐比这梅花美上千倍万倍,那她的毒又会比这剧毒的玉墨梅花狠多少呢?
想着想着,目光聚焦的地方就变了方向。邀月一身白色宫装长裙站在满园漆黑的梅花之中,这令人心惊的黑衬得这孤傲的白更加的惊心动魄。
那弯刀一般的眉,割碎了多少人的心肠?
“我不是梅花。”如往常那般淡淡冷冷的声音猛然冲进脑海,正在出神的怜星至少用了三秒才意识话的意思,赶忙把注视的过久的目光收回,一席红霞倏然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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