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时,邓惟余才咬了一口,门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守在门口的紫菀:“姑爷回来了。”
邓惟余哽了一下,将半块奶酪囫囵吃下去,拍了拍自己手中碎屑,理好裙摆,挺直腰板拿起团扇端坐在床边。
门口响了两声叩门声,紫菀看向她,她颔首示意。
门打开,江溟之伏在追风肩上,像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追风搀着人进屋,见到邓惟余:“夫人好,公子吃酒吃醉了。”
“啊......快将他扶上床。”
她连忙起身让位。追风站在床边看了眼自家公子,略一挑眉,随即对邓惟余说:“追风先下去了。”
“辛苦了。”
邓惟余打量着床上的江溟之,他穿着正红婚服,闭着眼,眉眼松弛,脸上没有醉态,如白日一般清朗。
她吩咐紫菀和白兰:“打些热水来,伺候姑爷宽衣。”
紫菀和白兰刚要靠近,江溟之忽然睁开眼,眼睛却没有那样清醒,他抓住邓惟余的手,哑声说:“不用了,让他们先下去吧。”
邓惟余对上他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打鼓,鼓槌重重地敲在心上,一下一下的,敲得她发慌,手脚发麻不能自控。
江溟之的眼像是蛊惑了她,她看着他,轻声对紫菀和白兰说:“你们先下去吧。”
门关后,江溟之握着她手的手滑了下去,落在床边,挨着她的衣裙。
邓惟余垂眼看着那只手,与女子的手截然不同,他的手宽大,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肌肤白皙,她觉得被他握过的肌肤正在发热。
见江溟之用手臂挡住了眼睛,邓惟余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不舒服吗?”
等了一会儿,江溟之也没有回答她。
他放下手臂,闭着眼,将右手伸出去:“扶我起来一下。”
看着他伸出的手臂,邓惟余愣了一下神,抓住他的手臂将人扶起来。
他似乎有些头昏,闭着眼皱着眉,不停地揉着自己脑穴:“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有些渴了。”
“好。”邓惟余现在就是一个听话的乖媳妇儿,江溟之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她转身为他倒水,转身时发觉江溟之坐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盯着她。
沉静幽暗的眼神,像是瞄准了猎物。
邓惟余感觉自己被定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出去的追风回到方才的宴席上捞了瓶还没喝完的酒坐在南院的门口接着喝。
亭江找到他,同样带着一瓶酒,坐下来和他碰了碰酒瓶。
两人无言,默默地坐着喝酒。
忽然,追风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追风摇摇头,仍旧笑着:“没什么。”
“喝醉了吧你。莫名其妙。”
追风是想到方才江溟之为了躲酒装醉,他配合江溟之将他一路搀扶回房。原本以为进了屋江溟之就“清醒”了,结果他好像没有丝毫这意思。
追风念念叨叨。
“男人心海底针,讳莫如深别往里面伸!”
“不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男人也一样。”
在其他事上亭江或许比追风更靠谱,但在江溟之对邓惟余这块儿上,暗卫营里的人数追风看得最清。
他开口问她:“怎么不过来?”
她嗓子眼儿好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江溟之撑着膝盖起身,平稳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两人脚尖碰在一起,衣摆有意无意地碰在一起,她下意识后退一寸,江溟之前进一步。
她抬头,他俯视,两人目光交汇,明明没有什么感情,可看上去缱绻暧昧。
邓惟余递上手中的被子横亘在两人面前,遮住他的视线。
江溟之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杯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慢慢拉了下来,接过被子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是要喝水吗?”
“不喝了,还有件要紧事没做。”
“什......什么要紧事?”
她低下了头,江溟之只能看见她圆润的脑袋和拉得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比之下更加白如凝脂,像是白雪里的红梅。
还在下一秒他撤开了脚步,走到自己身旁,邓惟余偷偷松了口气。她进皇城也没觉着有这么紧张过,江溟之方才俯视着她,她虽不敢抬头,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和他身上的味道,雪松味混着浓郁的酒气。
邓惟余感觉自己头上悬了把刀。
她听见咕噜咕噜的水流声偏头看过去,江溟之拿了两个杯子正在倒酒。
江溟之走到她面前递了一杯给她:“交杯酒还没喝。”
邓惟余看着他,接过酒杯,江溟之忽然倾身,吓得邓惟余又想往后退,他抬起手来静静地示意她,邓惟余慢慢抬手,夫妇碰杯,挽手,各饮半杯,然后交换一齐饮干。江溟之拿过她手里的那只酒杯,掷杯于床下,江溟之:“两杯一仰一合。”
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大吉大利。
邓惟余垂头看着并无作言。
江溟之回身看她一眼,慢慢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摩挲她额头上的血痕,他的指腹温热,并非如她想象中男人的手那样粗糙,反倒细腻光滑。
“凤冠重,身上的礼服也不轻,先换下来吧。”
邓惟余猛地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好在他及时后仰了下。
她惊恐地望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江溟之,“怎么?想继续穿着啊?”
她摇头,轻声说:“依着教导,女子是不能先宽衣的,应是夫君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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