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梅感到很奇怪,今天米果来了八次她的办公室,每一次都给她带点吃的或是喝的,聊些有的没的,然后就下去了,可是没一会儿功夫,她的脑袋又从门缝里探进来。
“叶组长,你饿不饿?”
叶梅拎起她上上一趟送上来的奶油曲奇,完好无损的包装,证明她早就饱了。
米果的表情有点呆,看得叶梅直想发笑,她勾勾食指,示意米果,可以进来说话。
米果把午饭时从附近面包店里买的甜甜圈,轻轻地放在叶梅的办公桌上,“是你喜欢的黑巧克力味儿。”
叶梅确实喜欢黑巧克力,可是她现在既没肚子也没兴致去享受美味。
她放下笔,把带入工作时紧绷的眼神,尽量放得柔软,“米果,你有心事?”
见过笨的,没见过她这么笨的,一次一次用拙劣生涩的手段,试图接近她。
到底米果遭遇到了什么难题,竟如此的难以启齿。。
米果啊了一声,目光不敢直视叶梅,而是瞥向一旁的观音莲。
“没有。。”她小声应了一句。
“真没有?”叶梅身子一挺,靠向椅背,她双臂交错,摆出一种玩味的姿态,看着对面撒谎的米果。
“有。。有一点。”米果的脸涨得很红,从不说谎的她,根本抗拒不了叶梅的气场。
“有一点?那你就说说这一点点是什么吧!”叶梅准备洗耳恭听。
米果紧张极了,她觉得,她的问题要是问出来,恐怕以后都好不了了。
事关重大,她不想因为薇薇的话,就轻易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她相信叶梅,无条件的信任叶梅,所以,她鼓了八次勇气,才终于引起了叶梅的注意。
“我。。我想问。。”
话刚开头,门却响了,“当当——”
叶梅偏头,绕开米果,望着虚掩的大门,叫了声:“进来!”
“叶组长,周末的老年人相亲会,场地租金出了点问题,需要您过去。。”小颖急火火地走进来,看到米果也在里面,不由得一怔。
叶梅站起来,蹙眉问:“不是签了合同了?”
小颖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他们可能嫌租金太便宜了,今天礼仪公司过去布置场地,被他们的保安给挡了。”
“不像话!合同都签了,他们还想坐地起价,这算哪门子道理!走,我们过去看看!”叶梅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套,风风火火的朝外走。
小颖跟上,“叶组长,要不要通知邹总的亲戚啊,当初是他帮咱们公司联系的场地,有他在,应该不会闹得很僵。”
“行,你跟他联系,我在车上等你。”叶梅说。
叶梅下楼,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冲着办公室的方向喊:“米果!你出来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很快,楼上传来回音,“嗳,你走吧,叶组长,我帮你锁门。”
叶梅噔噔噔下楼去了。
米果缩在门边,待叶梅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她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不停地拍抚着憋闷的胸口。
吓死宝宝了。
她等了大半天,等的就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刚才叶梅问她的时候,她几乎扛不住就快招了,幸亏小颖适时出现,替她解了围。
她不确定她问了叶梅,叶梅是否会告诉她真相,感觉机会一半一半吧,毕竟叶梅和她要揭开谜底的那个人,关系匪浅。
可是不问,不寻求真相,那难受的,就会是她,很有可能,她会因此一蹶不振,失去对爱情对婚姻最美好的憧憬。
没错,薇薇口中那个骗子行径的男人,就是她目前还在悄悄喜欢着的,李成勋。
薇薇说,李成勋就是‘婚托’,而且还是‘喜福来’等级最高的婚托。他每周要和三到五个不同的女性见面,初次见面,他要给对方留下很好的印象,等把对方发展为‘喜福来’的会员,并且收取数目可观的入会费亦或是见面费之后,他就以各种借口冷落对方,拒绝再见面。
说白了,他就是个高级骗子,不过,他和那些空有其表的婚托有着本质的区别,他的一切条件都是真实的,他的优秀有目共睹,所以,他的抽成率在‘喜福来’也是最高的。
米果根本不相信李成勋会做出那种事,她的世界里,李成勋是风华霁月一般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和欺骗虚伪这些肮脏的字眼扯上关系。
她不信,坚决不肯相信。
她固执地认为,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薇薇打击她,所以才故意诽谤李成勋。
怎么可能啊。。
就算李成勋常常去相亲见面,他也一定是想找到最好最适合自己的人生伴侣,而不是薇薇口中那个行为不堪的婚托。
她无法接受,但也无法心安。
所以,她按照薇薇的提醒,来叶梅这里寻求答案了。
叶梅这儿,全公司也只有叶梅这里有一份公司的绝密资料。
一本黄色的册子里,记载了‘喜福来’所有婚托的资料,薇薇说,真相,就藏在那本黄皮册子里。
米果的心情过于忐忑,紧张,以至于她手抖得如同筛糠,将门反锁的时候,锁了几次,才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她扭转身,深深地吸了口气,朝叶梅的办公桌走去……
安平大厦。
冗长沉闷的会议总算进行到尾声,正在讲话的,是集团下属凌河化工厂的厂长,冯利。
冯利。
四十多快五十的年纪,顶着地中海式的头发和几乎能冒出油来的肚腩,一脸肥肉地坐在台上,口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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