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德楼下的梧桐叶落了,斑驳的昏黄斜影错落,栏杆外的小贩叫卖声和红薯的香气顺着风的方向穿过来。
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早已消散,晨间就在附近的盛眠蛰肚子已经咕噜噜叫了。
早上劳动委员罚她过来小操场卫生扫地,今天学校举行篮球比赛,所以早上本来就不用上课。虽然她本来就不想去那么嘈杂的篮球比赛现场,但莫名其妙被劳委拿着执勤笔记本甩到她面前,告诉她她上课打盹,所以早上要来这里扫地,这种心情还是不太美妙的。
十六岁的姑娘,正值花季,按道理来说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们一个个都应该朝气蓬勃。只有盛眠蛰,她无心参与任何班集体活动。
她觉得有个词语挺适合她的,叫作“局外人”。即使老师一次次告诉她,我们是一个班集体,但她永远感觉不到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
封闭的心,从来没想过对谁打开。可能就这样度过三年孤单的高中生活,才是正常的人生轨迹吧。
她叹了口气:“赶紧扫完吧,看会书也是好的。”
幸好卫生区的面积虽然大,但今天还算是干净,花了十几分钟扫完后,她抱着英语单词本,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砰砰”的声响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她的注意力被远处的那道影子给吸引了——
男孩穿着一身运动服,露出的手臂有漂亮的肌肉弧线,投篮的动作干净利落。即使小操场的篮球场看上去又破又旧,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
原来“球技好”指的就是这样吗?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那男孩转过头来,视线和她撞上。她有些紧张地抓了下校服的裤兜,下意识地低下头来,不想和长得那么帅的男孩子对视。
但对面的人却喊了她:“同学,你要打球吗?”
啊?
叫她?
盛眠蛰指了指自己,那男孩点点头:“嗯,一起吧,反正我也没伴。”
盛眠蛰尴尬地起身,并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她,还是走了过去。但是几次尝试投篮都无果之后,她明显感觉到旁边的男孩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他的球技,大概会很嫌弃她吧?
她跑过去捡起再次从篮筐边滚落下来的那颗球,递给了他:“不好意思啊,我不会打球。”
“那你坐在这边干什么?”他接过球,淡淡问了一句。
男孩的眼睛很亮,睫毛很长,他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站在她眼前,她好像就是一只小兔子。
她耸耸肩,无奈地笑了下:“有人罚我扫地。”
“你做错什么了?”
“……”
他似乎非要问个结果,她咬了咬唇:“我不知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习惯了。”
“你是猪吗?”他很是耿直地说,“不知道自己犯什么错,还乖乖听话扫地,我要是你,我把那个人抓过来让她扫。”
这个男孩,还真是有点拽……哦不是,是有点酷呢。
“那你呢?”她鼓起勇气,低低地问了句,“你篮球打的这么好,怎么不过去那边参加比赛?”
他眉梢微微一挑,瞥了她一眼,道:“我对那些比赛没兴趣,男同学不是我的对手,女同学的叫声太过于刺耳,倒不如我一个人过来这边清净。”
这个人,还真是很有个性呢。
盛眠蛰忍不住笑了,他就好像是冬日里突然照进来一束暖阳,虽然是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
但是暖过一瞬间,也挺好。
她身子骨看上去单薄,一个小姑娘家的看上去平时也没少受欺负。
他深吸一口气,就当作是他爱多管闲事吧,反正也不多这一件了。
他看向她:“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这边找我,每天晚上六点半左右。”他又补充了了一句,“我最看不惯那些欺负弱小的人。”
虽然他这么说她心里很暖,但她“弱小”得这么明显吗?都需要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来保护她了。
“你叫什么?”
“叶斯昭。”
自从遇见他以后,盛眠蛰的生活好像本是寂静深邃的黑夜,突然间被丝丝火光照亮了。他的出现是火光一样的存在,“刺啦”一声,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姑娘在凄冷的冬夜里,点燃了的,最后一根火柴。
因为太过于美好,所以不切实际。
在那以后,轮到她值日,或者她又被罚扫地,她就会在小操场会帮他捡几次球。
盛眠蛰偶尔在食堂偶遇他,叶斯昭会问她几句话,比如“你最近功课怎么样”“最近还有没有人欺负你”之类的话。他长得好看,人缘也不差,周围的人总是会被他吸引目光,导致她也被人多看了几眼。
她越是躲闪,他反而越是喜欢上前拉住她。
他拉住她的胳膊,不解地问:“你躲什么?”
“我没……”
叶斯昭从保温柜里拿出了一瓶奶茶,又拿了一个汉堡出来,递给她:“跟我去结账。”
他反手拉住她的手腕,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带着她走过去结账:“这些东西是给你吃的。”
“为什么?”她的眼眶红了一圈。
“我知道那群人在,你不想留在这里吃饭,怕她们会取笑你没人陪,回教室又欺负你。”
“我要是陪你吃饭,你也不愿意。所以,这些带回去教室吃,要是有人欺负你,来找我。”
火辣辣的视线环绕着他们,叶斯昭却全然不在意,他朝着那群目光汇聚在他们身上的姑娘堆里看去,凌厉的眼神顿时让她们怂了,纸老虎一戳就破,他觉得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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