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四刻,后街第三户房子。
此时此刻站在院外的殷四礼有些觉得梦幻。
突然心中一寒,这次不会是来送死的吧!
他努力四周看了看,看能不能发现有埋伏。
望了半天什么都没瞧出来。
也是,大小姐身边都是什么人?
大内侍卫,大内高手!
自己这个无半点缚鸡之力的少年,要真能看出来问题,那才是真见鬼了!
那还犹豫什么?是福不是祸,况且也有准备了!
不就是一死吗,自己早该死了,托二小姐的福,已多活了十年。
殷四礼瞎心思着给自己打气,提着精气神就来到了屋内。
还是熟悉的味道。
殷四礼进屋后就直接往椅子上一坐,也没检查屋里有没有其他人。
他觉得自己就是来送死的!
等了半晌没等到刺客,反而等到了熟悉的咳嗽声。
这时他才想明白,原来第一次咳嗽也不是因为嗓子刺挠,而是自己在椅子上坐的太久了。
这声咳嗽像是给了殷四礼一个信号。
之后的事他也清楚会发生什么。
掀开床帘,黑暗中躺着熟悉的身影。
这些天惊心胆战的压力像是找到了释放的对象。
每天都保持着必死之心的觉悟......也可以说是绝望。
他没有跟她说过任何一句话。
但他知道,大小姐绝对清楚自己发现了她的身份。
(但他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份)
依然是放纵的一夜,同样时间离开的了房间。
七月初十,阴。
大小姐已经回府已一月有余。
听说宫里传来书信,万岁爷对大小姐甚是想念,责令大小姐早日回宫。
上次见到二小姐后,已经半个来月没见到她了。
而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人,他却准时准点的去见了五次。
最后一次还是在昨天!
每次都是巧娥姑娘来传的话,每次巧娥姑娘都是一脸狐疑的望着他。
从开始的绝望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短短半个月,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生。
清晨,殷四礼就觉得今儿肯定不是平凡的一天。
原因很简单,殷四礼一大早就看见了殷府的中门大开,而且是一直着大敞四开!
最近一个月,殷府大开中门的次数可不少,但那都是来了皇亲国戚。
就连通州布政司布政使李彦秋的妇人来殷府,都没有打开中门。
李彦秋可是通州说话最算数的那个人,他媳妇还是个正二品的诰命夫人。
但就算是皇亲国戚来做客殷府,那中门也是客人来时才会打开,这一直敞开着是什么情况?
殷府看门的几个护卫殷四礼都熟,左右看了看,没有主子出现,殷四礼凑到一个护卫跟前。
“李二哥,这大门什么情况?这是要来哪路神仙?”
“呀,四礼爷,早哇。您还真说对了,确实要来个神仙。”
李护卫的话让殷四礼就是一愣,还真有神仙?
看着殷四礼呆若木鸡的表情,李护卫赶紧解释道:“一大早内院就来人传话,说今天会来一位道长,命中门打开准备迎接。这不,门就一直开着呢!”
真是越有钱越信牛鬼蛇神,殷府里来道长已经不是第一次,甚至殷四礼也奉命接待过好几回。
每次道长离开时都是喜笑颜开,赚的是盆满钵满。
不过这么大的仪式还是头一回,这次的神棍估计不一般,最起码名头会很响亮。
主家的钱,也轮不到他操心,知道缘由后殷四礼就径直去了东下院。
巡视了一圈,并吩咐几个管事需要收拾下哪里后,又回到了东上院。
如今殷四礼见到殷常在都是趾高气扬。没办法,一朝天子一朝臣,属于他们的时代过去了。
回到屋里,殷四礼又上床眯了一会,昨夜又去了后街第三个房子,身子有些疲惫。
毕竟年轻,挺一挺就挨过去了。
中午饭时,四礼小朋友主动醒来,他是真饿了。
来到殷府下人们的餐堂,坐在了一个四人的餐桌。
餐堂中这四人的餐桌就两张,必须是管事以上才能坐。
殷四礼不是管事,最起码他没有管事的俸禄。但是一点不碍着他就坐下了。
自从跟了二小姐,这里他都不惜的来,每次饭时都会有人给送到地方,偶尔还会跟二小姐同食。
餐桌很干净,本来上面空空如也,但是殷四礼坐上后,不一会就有人端来了四个小菜和白饭。
小菜很精致,属于小灶,与坐满人的长条木桌上的饭菜差别甚大。
殷四礼吃的很香。这几天他的胃口不好,可能跟有心事有关。
如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做贼的次数一多,反而安了心。
突然餐堂门口处一片喧杂。
殷四礼皱了皱眉,看向下首处用餐的几个下人。
“怎么回事,看看去。”
殷四礼的眼神落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上,那汉子立马放下碗筷起身小跑着出了餐堂。
不一会那汉子又跑了回来。
“四礼爷,外面有个道士领着几个护院好像在找什么人。”
“找人?你确定是找人?”
“四礼爷,应该错不了,那道士挨个人瞅,面相呢。”
“四礼爷,这个道士好像转悠了挺长时间,我在冬寿园时就看见那道士挨个给人看面相。”
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一听是道士,立马接过话来。
殷四礼点了点头,刚要端碗吃饭,又想起了什么事,问道:“中门关了吗?”
“关了,好像就是迎接这个道士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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