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生!!!!”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儿子,马学农目眦欲裂。
他对不长进的马世春有诸多不喜,但再不喜也是他的儿子。在人前怎么责罚是一回事,私下里的关心庇护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是明里暗里的照顾,冲马世春那个性子,只怕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结果现在,当着他的面,被砍断了一只手臂。
其他人也被这场面吓傻了,谁也没想到张文生会突然出手。
开始还谈的好好的,一片祥和模样。结果突然砍了马大公子的手臂,一点先兆都没有。
“世春,世春……”
马学农疯似的冲到儿子身边,以真气封穴止血后,愤怒的看向张文生。
“张文生,你为何下这样的毒手?!!!你别忘了,这里是吴州,不是蓟阳!!”
“马大人,你说错了。”张文生还是那样的平静。“我是想救你,救令公子。你应该庆幸不是在蓟阳,否则不会只断一臂那么简单。”
“满嘴胡言!就算那人是皇子,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马学农极为愤怒。“只是一场误会,吃亏的也是小儿。那主仆二人,可没有伤到半点汗毛!”
“令公子对那位先生不敬。”张文生正色道:“更重要的是,还摔烂了两只盐水鸡。”
“盐水鸡……”看着一本正经的张文生,马学农恨不得把张文生扔锅里,拿盐水给卤成盐水鸡。
“张文生,你欺人太甚!!”马学农气的直哆嗦。“真以为顶着张家的招牌,攀上长公主的高枝,就能为所欲为吗?等长公主到吴州,本官定要告你一状!”
“等长公主到吴州?”张文生怜悯的看着马学农。“马大人,等长公主到了,你儿子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我今日断他一臂,等于是保他。当然,我最想保的还是马大人您。”
马学农怒极反笑。“张大人如此重视本官,本官还真是荣幸。”
张文生笑了笑,道:“朝廷不希望吴州乱,长公主也不希望吴州乱。而若想吴州平平安安,马大人的存在非常重要。如果马大人愿意,长公主随意可以保举马大人出任吴州知府。”
“哼!”马学农道:“本官要是想,十年前就是吴州知府了,无需长公主的举荐。不过张大人既然这般看重本官,为何还斩断小儿手臂。难道张大人就不怕,本官会倒向另外一边吗!”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我也可以再说的明白点。”张文生道:“吴州虽然重要,但和整个国家的前途安危比起来,就不那么重要了。如果一定做个选择,当然要选择晋国。”
马学农沉默片刻,道:“如此说来,那主仆二人,并非是晋国人。他们……是天玄宗的人?”
张文生道:“大人可以随便猜,但我是不会说的。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好,那我换个问题。”马学农道:“如果今日是我儿子伤了那主仆两人,张大人是不是就要灭了我马氏满门!”
“虽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但回答马大人也无妨。”张文生幽幽道。“如果令公子做的再过分一些,灭你马氏满门,是最好的结果。”
……
当夜,县衙,书房。
“是哪个杀千刀的,怎么把世春伤成这个样子……马学农,你怎么当爹的!还不赶紧把凶手抓回来!我要千刀万剐了他……”
一个贵妇人撕扯着马学农哭嚎不止。
马大公子那么能惹祸,他娘应该是首功。
在吴国败亡之前,马夫人也算是世家出身,在家里属于女强男弱。后来的灭国之战,家族败落,马学农才算翻了身。
马学农一直在两方中摇摆不定,也有他夫人一部分原因。
“好了,大妹,你先去看世春吧,他很需要你照顾。他的事情没你想那么简单,我和妹夫要好好商量一下。”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脸上有烧伤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吓人。
这人名叫李硕,是马家的大管家,认识的人多喊他李叔。可实际上他的真实身份,是马学农的大舅子,当年吴国的大将军。马学农与吴国遗民的联络,都是他做中间人。
马夫人哭哭啼啼的去了后宅,书房里剩下马学农和李硕。
“学农,那主仆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李硕问道:“真是天玄宗的人吗?”
“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马学农阴沉着脸。“我身边都是你的人,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
往日里马学农对李硕都很尊敬,但此时他心中只有愤怒。
在马学农看来,如果不是李硕总想着复国,总是利用他做事,压根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李硕并不意外马学农的态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怪我。但无论你怪不怪,你都改变不了自己是吴国人的事实。而那些晋国人,也永远不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我从来没否认过自己是吴国人!”马学农怒道:“但你应该很清楚,以前的吴国不可能再回去了。就算我全力帮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有意义。”李硕道:“王爷在关外积蓄力量,已有大军二十万。只要你里应外合,随时可以收服故土。”
“且说能不能打赢,就算打赢就有用么?”马学农摇头。“如今保护吴州百姓的人是晋国人,屠杀他们的是吴国人。吴国已经失了民心,没有百姓你还复什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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