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养养养,谁让那是表妹夫的军队呢。”罗翰拍打着玉扇,摇头晃脑一阵后叹息,“表妹,这李家哪里会那么容易放人,你可得想好了,就算是圣上的圣旨下来,你想全须全尾的出这个门可也不容易。”
“表哥放心,李家的债,我迟早是要他们还的。”苏霁华眯起双眸,面色陡然凌厉起来。不管她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李府,反正这李府是不能全须全尾的安稳过下半辈子了。
……
圣旨来的很快,轰动李府上下,连老太太都给惊动了,大半夜的硬是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去接圣旨。
圣旨降临是大事,李府内外灯火通明,大开祠堂存放圣旨,上香供拜。一通折腾,已近丑时。
苏霁华自春悦园内坐马车,领着梓枬去往前厅,透过屏风瞧见站在男堂处的贺景瑞,原本坦荡心绪陡然紧张起来。
屏风细薄,灯光影下,隐隐绰绰的显出贺景瑞的挺拔身形,风姿卓然,眉星目朗,惹得上茶的小丫鬟偷偷瞥了好几眼。
正在与贺景瑞说话的是二房老爷,名唤李文轮,乃成国公。现年四十有一,身形偏瘦,颧骨高鼓,穿墨青色长袍,双眸略有些书呆子的呆滞。
李文轮并无实权,所以在与贺景瑞说话时恭敬有加,毕竟贺景瑞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得罪了他,李府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司马请坐。”
“多谢。”贺景瑞拢袖落座于太师椅,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眉宇疏朗,动作优雅。
“此次缔结婚事……”
“成国公。”贺景瑞突然开口,打断了成国公的话,“此次婚事,是苏家与贺家之事,应当与李家关系不大吧?”
贺景瑞说话时面色平静,眸色清冷,但成国公却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蔑视,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成国公隐隐觉出些不对劲,毕竟贺景瑞是人人皆知的君子,但在对上贺景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又不知道那股子不对劲到底去了哪里。
女堂内,李府大房二房的人皆已聚齐,老太太和大太太端坐在上位,面色尤其难看。
“华姐儿,圣上下旨,给你和大司马缔结了亲事。”其实这事本没有那么好解决的,毕竟苏霁华是李府的寡妇,如果圣上要赐婚,还要先询问李府老太太的意见方能做主。
但因为今日恰好圣上饮多了酒,再加上安平郡王的事如此轻松解决,皇帝大喜,大笔一挥就落了圣旨,哪里还想的到要去询问李府的人,毕竟李府早已无权无势,空有爵位罢了。
“是。”苏霁华低眉顺目的立在那处,颇有一股不悲不喜之态。
老太太皱眉,“这事你是怎么想的?”因为苏霁华先前伤了李锦鸿,所以老太太与苏霁华原本便淡漠的感情愈发稀薄。
苏霁华抿唇不言,站在一旁的大太太见状便赶忙道:“华姐儿啊,这事你若是不愿意,那咱们李家自是要为你做主的,就是那大司马也不能干强买强卖的买卖呀。”
大太太是知道的,这苏霁华对她的儿子死心塌地的,就算是那人中龙凤的贺景瑞也比不得,所以说这话时尤为自信。大太太不是舍不得苏霁华,是舍不得苏家的银钱。苏霁华一去,李府里里外外的开支无人负担,迟早要完。
苏霁华垂眸,静默良久后突然伏跪于地,朝着老太太和大太太深深一拜。“相公已去数载,先前托梦于我,让我另觅如意郎君。儿媳觉得这是相公之意,不敢不从。”
今日的苏霁华穿着素雅,未施粉黛,小病一场后身形更为纤细,此刻颤颤巍巍的跪在女堂内抽噎,楚腰丰臀,楚楚可怜。
老太太和大太太是知道的,那刚刚养好伤的李锦鸿对苏霁华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托梦给她另觅什么如意郎君。但无奈,这事她们不能说,而李锦鸿也不会将自己暴露了身份却被苏霁华一剪子差点戳死的事说出来。
“华姐儿,你不必委屈,老祖宗尽可为你做主。”大太太权当是苏霁华真因为李锦鸿托梦的事受到了困扰,柔声劝解。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霁华对李锦鸿的死心塌地。
“不,我愿嫁。”苏霁华抬眸,眼眶微红,波光潋滟间蕴着春.色。她轻启红唇,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柔柔的穿过屏风落到男堂处。
贺景瑞端着茶碗,细薄唇角轻勾。
这小寡妇。
……
老太太和大太太自然是不愿苏霁华嫁与贺景瑞的,但无奈,不管她们如何劝说,苏霁华死咬着不放,一副不嫁贺景瑞就是对不起李锦鸿的模样,生生“委屈”的要嫁给贺景瑞,直气得老太太和大太太想吐血。
而想必,如果被正在养伤的李锦鸿知道这事,就不只是想吐血那么简单了。
天色已晚,老太太撑不住,由大太太扶着先回了春晖园,想着明日进宫面圣,将这圣旨给压下来。因为不管苏霁华愿不愿意嫁,她生是李家的人,就算是死了,也只能做李家的鬼,兴许最后还能为李家挣个贞洁牌坊回来。
男堂内的人也已经走光了,贺景瑞的府邸就在隔壁,但他却以天色已晚为理由,蹭在了李府的客房内。二房的李温睿被罗素硬拉扯着回去,骂骂咧咧的闹了半个多时辰方歇。
罗素是不愿贺景瑞娶苏霁华的,因为在她心里,二舅舅就是天。但她更看不惯自个儿的夫君对苏霁华那副谄媚模样。一个寡妇,还真是要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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