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拉着他往大街上走:“咱们到别处去说。”陈河把陶小乔被关押的过程说了,李大山嚯一下子站了起来:“王爷他,他,我家妹,啊,我家没哪里对不起王爷,为何把我兄弟关起来!这可如何是好。”陈河摇头叹气:“这几日,我看王爷似是完全不记得了这回事,地牢看管的严,我去了几次也没能见到乔涛。”
李大山心事重重地回去了。
“我苦命的小桃啊!”田大娘听说陶小乔被庆王关了起来,急得直抹眼泪。“大山啊,那地牢,听说男子都扛不住,小桃是姑娘啊,会不会把身体给熬坏了呀。不行,我得去见见王爷,求他放了小桃。”
大山拦着她:“娘,庆王那般人物,怎么会见我们这样的庶民。”
田大娘很是坚持:“我见过他两回,话虽不多,看着却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他不是气小桃不伺候他么,如果他知道小桃是个姑娘,应该就不能强留了。况且,小桃与他没有签卖身契,我再好好求求,也许他就能心软放了小桃。”
“可是,娘,万一他知道小桃是女子,更生气自己被欺骗了,咋办?”
两人都犹豫了。田大娘翻来覆去了一整宿,第二日还是决定要去拜见庆王:“陈侍卫说,小桃在地牢里没吃没喝,我估计快扛不住了,说不说都可能是一死,大山啊,我们还是试试吧。”李大山知道他娘说得是这么个理儿,天才蒙蒙亮,母子二人就到了庆王府大门口对面蹲着等慕修璃。
一个时辰后,李大山发现庆王府的仆从把几批高头大马牵到了门口候着,不一会儿,王府正门从里面缓缓打开,慕修璃大踏步跨出高高的门槛,身后跟着四个亲卫,门两侧站着一排低头垂手的仆从。
田大娘赶紧迎了上去,口中大喊:“王爷,王爷,我是乔涛干娘。”两侧的侍卫抽出刀把李大山和田大娘拦下,呵斥到:“大胆刁民,胆敢在王府门口闹事!”
陈河早就看见了李大山母子,犹豫了一下,低声提醒慕修璃:“王爷,好像是乔涛的家里人找了过来。”
乔涛,哼,这小子才被关了几天,怕是还不知道要老实些。别以为他不知道陈河在地牢里藏了米酒,乔涛关个十天半个月是饿不死的。慕修璃当作没看见田大娘母子,翻身上马就要跑起来。田大娘着急了,大喊了一句:“民妇要举报乔涛,王爷留步!”
慕修璃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气息。“停,来人,把这两人带入府。尔等,在此候着。”他翻身下马,大踏步朝沧海阁走去。
沧海阁东厢房内,慕修璃坐在主座上,本来就气势迫人,此刻不说话,田大娘和李大山跪在地上更是一动不敢动。慕修璃看他们吓成那样,只能开口:“不是说,要举报乔涛么,怎么不说话。”田大娘磕头,战战兢兢地回到:“王,王爷,民妇斗胆,此事,可,可否单独与您说。”
“哦?”慕修璃玩味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母子,这个大娘,他见过两次,老实巴交的村妇,现在敢来他跟前说事,怕不是小事。他抬眼看了一下管家,管家领会他的意思,回身招呼伺候的仆人们都下去,他自己则站到门廊底下守着,不可能真正让两个陌生人与王爷单独相处。
田大娘看人都下去了,才敢开口:“求求王爷,放了我们乔涛吧,她身子弱,在牢里是受不住的啊!”慕修璃冷声道:“你是来教我如何管教下属的?”田大娘身体抖得厉害,李大山接过亲娘的话,说到:“王爷赎罪,实在是,情非得已。乔涛是我救回来的,她,她其实是个女子!”
慕修璃面色不变,心中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乔涛竟然是女儿身?在一起相处了几个月,为何他丝毫没有察觉?难怪总觉得他娘们叽叽,做事细心,连手也很柔软......想到手,慕修璃突然就想起他后背受伤时命令乔涛给他洗澡的事情,脸蹭一下就红了!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细细说来!”依然是冰冷的声音,但李大山知道,庆王愿意听他们说,就表示救人有望。“回王爷,我当猎户的时候,有一天在山崖底下发现受了重伤的小桃,看伤口,是从山顶上摔下来的,也是她命大,缺医少药地也撑了过来。小桃说自己是南越人,跟人躲避战乱到了大业。”李大山说完,田大娘接过了话:“王爷,真不是我们要骗您,小桃伤好了后,时常帮我做些活,是个好姑娘啊,可是容颜太盛,在我们乡下,我和大山都没能里能保她周全,为了安全,她就自己弄了些草药汁涂抹,还改穿了男装。没曾想到会碰上王爷您的龙威军,更想不到小桃会医术,阴差阳错当了您的亲卫。王爷赎罪,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的错,不该让她女扮男装!”
说罢,田大娘重重地磕头。慕修璃看向李大山,问:“你救她的时候,她衣着打扮如何?”
“回王爷,小桃当时确实是南越人的打扮,穿的衣服,衣料看着甚是贵气,只可惜那衣裳被擦烂了,补都没法儿补,小桃就把它们都烧了。”
慕修璃追问:“可有佩戴什么首饰?”李大山努力地回忆着:“好像没有,真的,王爷,我们不会贪墨小桃的东西,如果有,当时我就会拿去请好一点的郎中医治她了。”
说完这些,田大娘母子都不敢再说话。慕修璃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有意思,逃难还衣着华贵?是生怕别人不来抢么?衣着华贵却无半点首饰?看来是被抢了一轮。衣着华贵,逃难,不对,她不应该是逃难来到大业的,否则以她的聪明,一定会尽可能低调。他一直觉得乔涛身上有谜团,现在看来,他在南越的身份地位怕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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