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闷热,抵达乐阳城之后,慕修璃吃的比以前少许多,自从餐桌上多一道甜酸萝卜的凉菜,他的胃口才好了些。
吃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今日没有,才发现让他开胃的菜就只有那道甜酸萝卜。这乔涛,是个心细的,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得力干将。
被慕修璃默默夸赞了一小会的陶小乔,此时正奋战在制作驱蚊粉的院子里。收集来的香茅经过晾晒、研磨、烘制等多道工序,十日之后,终于成了细腻的干粉末,她到内城请来几个绣娘制作香包,把驱蚊粉包入香包里,给士兵们随身带着,这些干粉不但能够驱赶蚊虫,伤风感冒的时候还能冲水喝,驱寒有奇效。
半个月来,陶小乔第一次回到郡守府安置,一回来就去慕修璃跟前报到。恰好慕修璃在沐浴,陶小乔便熟练地开始伺候起来。
拿过他的中衣,在衣服的领口袖口处缝制管状的小口袋,往口袋里灌入驱蚊粉,缝好口子,裤子也如法炮制在裤脚处缝制驱蚊袋。她把缝好的中衣送入到慕修璃的更衣室便退了出来。
慕修璃换好衣衫走入寝室,见陶小乔正在给他铺床,难得开口问到:“你在我衣衫上缝了驱蚊粉?”陶小乔恭敬回到:“回王爷,是的。这干粉能管用半个月,到时味道淡了必须可以再换粉。”慕修璃“嗯”了一声便上床躺下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陶小乔也算把慕修璃的习性摸了个七七八八:对生活条件要求不多,甚至压根不关注,但是对公事要求极严苛,总结来说就是一个钢铁直男。除去议论公务,对其余的事情基本不会发表意见,所以刚才他的一个问句加一个“嗯”字,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对陶小乔秘书工作的肯定了。
陶小乔心中鄙夷,这种男人要是放在现代,就一装逼男。算了,谁让人家有碾压大众的权力和身份呢。她跟在大老板身边其实也是有好处的,众人对她都很客气,不曾有过半分为难。陶小乔打算好好利用慕修璃这棵大树发展些人脉,兴许以后开医馆用得上。
“报~~~”,传令兵的长喊声刺破郡守府的宁静。慕修璃正与下属在议事厅议事,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被极速送到慕修璃面前:“前方来报,今日丑时,东凌一百骑兵突袭乐阳城西郊十里地小镇,抢走大量财物,掳走年轻女子三十一人。我军追击,救回二十三人和部分财物。”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慕修璃冷笑一声:“哼,胆子不小,试探的步子迈得挺大。仲昌,你说,该怎么做。”
马仲昌起身,拱手道:“东凌自己的兵力不足五千,其余一万全是从南越国收编而来的降军,军心不稳。我方布防已经完成,属下以为,可以开战。”其他几位将军早就摩拳擦掌了,哪有不赞同的道理。
慕修璃要的就是东凌的主动挑衅,敌人的挑衅能激起兵士们的热血,时机刚刚好,他冷声道:“如此,下战书!”
消息传得很快,大业向东凌下战书了,东凌此次带兵出征的是他们的定国将军许崇远,此人好战,哪有不应战的道理。双方选定乐阳城外三十里处的开阔地带为战场,不日开战。
慕修璃点兵一万,亲自领兵出战。一上战场,许崇远就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他手里只有五千本国精兵,南越降兵根本无心恋战,一上战场就逃跑,直把许崇远气得要吐血。
慕修璃上前线,陶小乔必须随侍在侧,看着他胸有成竹地排兵布阵指点战局,心生崇拜。
慕修璃不是莽夫,从他的作战手法就能看出来此人智商甚高,能智取的绝不搞人海战。虽然他带了一万人出征,实际上每次打起来参战的人数不过一两千,他安排士兵们上场边杀边喊“不杀南越人,南越人走开”,这招百试百灵。
厌恶战争是人的本性,南越士兵本来就已经亡了国,何苦为东凌卖命,大业士兵一喊,他们就朝大山四散奔逃而去。南越山林连绵起伏,他们逃到密林中完全能生存下来,过几年太平了再出来寻一处村庄定居下来,不香么?
战事进行到第五日,留下副将督战后,慕修璃就带着四个下属先回了乐阳城,东凌剩余人马不足三千,除非有援军,否则掀不起什么风浪。慕修璃笃定东凌会派人马驰援,毕竟他们鼓起勇气向大业下手很不容易,不可能轻易放弃,大业也需要增派援军和粮草辎重了,可是大业朝堂,兵部尚书是丞相纪德铭一派的,要调兵,要粮草,只怕都不会太顺利。
回城路上,他们几人把马骑得飞快,这可苦了陶小乔。她才跟着陈河学了半个月骑术,能跑起来就不错了,快跑却是不娴熟的。所以,慕修璃几人在前面飞,她在后面一边吃着他们扬起的飞尘,一边狼狈地趴低身子握紧缰绳拼命追赶。
紧赶慢赶,还是落了单,等进城门的时候,就剩她形单影只,慕修璃影子都看不到了。
陶小乔干脆下马,牵着马慢悠悠地往郡守府走。街那头突然响起一阵唢呐声,很是凄凉的调子,一群穿着米白色麻布孝服的人,跟在一口棺材后面边走边大声嚎哭。这是碰上送葬队伍了,陶小乔靠路边避让。
等送葬队伍过去,她回到路中间正想前行,却看见,路面上有一排断断续续的血点,从街头一直延申到街尾,刚才还不曾看见呀,这是,从棺材里滴出来的血?能盖棺,证明逝者是被整理了妆容入殓了的,怎可能会有新鲜血液滴落?除非,棺材里躺着的人,没死!
陶小乔犹豫着该不该提醒主人家,她不想多事,但对生命的尊重压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翻身上马,掉头就去拦送葬队伍。
“站住!”陶小乔用最大声音喊停了送葬队伍。送葬的人见她身着龙威军的制服,骑在高高的马上俯视众人,很有气势,不敢不停。领头一名老者出列,恭敬施礼问到:“这位官小爷,可是有事?”
陶小乔没有下马的打算,万一她不小心揭露了什么大冤案对方要灭口,骑马跑得多快啊。她问:“老伯,棺中何人?”老者神情悲痛,叹气回到:“唉,棺中是我的大儿媳,难产,母子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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