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雁姬干笑着问,移开眼神,随手胡乱整理着梳妆台上的梳子镜子胭脂盒这些小东西。
努达海长叹一声,也不答话,掀帘子出去让丫头婆子都退远些,再掩了门进屋来。
雁姬让他这一手吓的站了起来,单手掩胸靠墙站着。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努达海为了新月发怒,险些要把骥远打死的事,他也曾经将她数次推倒在地,只因她对新月不客气。
如今她可不愿意再为这种事挨他的打了。
努达海再进来就看到雁姬如临大敌般看着他,不解道:“……雁姬?”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他是想好好问问雁姬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他在她眼中就是那样一个见了美色就走不动路的男人,说起来府中的通房是多了些,他在外浴血杀敌,回府来自然想好好慰劳自己,一直以来雁姬也表现的混不在意,那些年轻美好的肉|体也的确能够让他放松下来。
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够跟一个和硕格格出点什么事。
努达海心中害怕的是,是不是有什么流言传出?他带和硕格格一路回京,是不是已经有人在传他们的闲话了,而雁姬听到后就信以为真了?
想到这里,努达海只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他就是再有军功,也架不住一个勾引皇室格格的罪名!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再说以淫行入罪,这种丢脸丢到老家去的事会让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的!要是传出他勾引了新月格格,只怕立刻就要抄家问斩!
他定了定神,紧盯着雁姬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雁姬,我们是十年的夫妻了,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的。”
雁姬听他这个意思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是恼羞成怒就行。猜他是想坦白跟那新月格格的私情?之前努达海也是这样哀求她的,说只要能得到她的接受和原谅,他就可以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还说什么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能好好过,就比什么都强。
当时雁姬只觉得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努达海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倒觉得好笑,他到底是多天真才能认为有了新月后,他们仍然能像一家人那样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雁姬面带冷笑坐下来,看着努达海施施然问道:“将军说的是,咱们自然是一家人,这一家人说话当然可以直言相告。将军要说什么敬请直言就是,妾在这里听着。”
干脆把一切都摊开来说清楚,倒也不必这样藏着掖着了。雁姬心想,只要我的一双儿女好好的,哪怕我下一刻就离开这个府去寺里住着都行,再不行我回黑龙江去,那里还有我的族人,我去牧马放羊也不陪着你们在这里了。
努达海搞不明白怎么一时间他跟雁姬的位置好像颠倒过来了,雁姬倒像是质问的人,而他倒像是要求着雁姬似的。这让他越发相信京中已有流言,而雁姬的确是听说了流言才想出让他勾引和硕格格的法子!
努达海偷眼瞧了下房门,确定已经紧紧关上,他一个箭步走到雁姬面前,握着她的手说:“雁姬!我们十年夫妻,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跟那个和硕格格绝对没有任何瓜葛!”
雁姬好笑的瞧着他,心想就是跟你十年夫妻才不知道你啊。见他如此害怕,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愿意摆出大度的模样拍着他的手说:“别急。我既然嫁给你,就是你的夫人。你要真是喜欢格格,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只要珞琳能回来,哪怕是让我让出这个正室夫人的位子,我都愿意!”
努达海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茫茫然说:“……果然是这样,京里都传遍了?”
雁姬一怔,古怪的瞧了他一眼,京里有没有传遍她是不知道,不过当时要不是他把新月格格领进家门,只怕这家里人也都蒙在鼓里呢,没心情陪他闲扯,倒了杯茶自顾喝,道:“这京里传没传遍,自然不必问我。你还能不知道?”
努达海抹了把脸,这涛天的大祸既然已经扑到家门前,他就没有多少时间功夫在这里自怨自艾,要赶紧救自己的家人才对!
雁姬见他像困兽般在房中转圈,想着珞琳还没出来,不能在此时得罪他,于是笑道:“别急,你知道我不是个捻酸的人。那个格格这几回见看着倒也是个可怜可爱的姑娘,就是真进了咱家的门,也一定会孝顺额娘,也会好好侍候你的。”她想了想,放低姿态说:“骥远已经出府另过,珞琳只要指了婚嫁出去事情就更简单了。你也不必担心,我……”
努达海让她的话点醒了,一时倒也顾不上计较雁姬这胡扯瞎话,连忙问道:“你说珞琳只要嫁出去?”
雁姬被他问得一怔,不知道怎么突然从新月格格扯到珞琳身上去,不过这是她最关心的事,立刻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接道:“对啊,珞琳今年十三,刚好要赶上这一次的选秀。只是她现在被关在宫中,要是能让格格能她说上两句好话,先放她出来指个亲也行啊。”
雁姬只想赶快把两个儿女都送出府去,那样就是回头这府里翻了天也不会再牵扯上他们了。就让新月跟努达海在这府里造孽吧,她这辈子也没别的好求的,倒想看着他们能有多少好日子过。再往前想想,努达海回头会带着新月上战场,然后双双死在外头,也不过就这一两年的事了,她如今也不必为了这个男人守,到时改嫁不就行了?就是不改嫁,这些年她攒下的银钱也有不少,够她活下半辈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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