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终于知道“全身血液都冻住了”到底是什么感觉。
心脏明明在疯狂跳动泵血, 却完全感觉不到暖流涌动,手脚冰得没有知觉。脑子也比平时转得慢,唯一几个闪电般划过的想法还都是忠于本能的。
沐浴癖的疯狂症状正在她脑内如瀑布般刷屏。
想洗澡——!!!
好想——!!洗——!!澡——!!!
嗒。
谢潮音过了个暗骰。
苏雅终于听见神经崩断的声音。
她顾不得天上地下的怪物和门外的boss, 急急忙忙回过头,一把掀开了水箱, 猛泼了一身水, 然后狂搓皮肤,直到充血泛红。
水从她身上滑落。
脚踝有一点细微的痒意。
苏雅低下头, 看见漆黑柔滑的长发像蛇似的蜿蜒漫入, 眨眼间就铺满了厕所地板。
一双细弱伶仃的手环过她的腰。
这双手苍白纤瘦, 骨节分明,青蓝色血管带着寒意。
卫生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白灵正从身后抱着她。
要不是因为疯狂症状,苏雅根本不会背对boss。
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白灵的下颌蹭在她脊骨之上,窸窸窣窣的虫子爬行声如乌云盖顶。
白灵解开了自己的裙子。
如果苏雅没记错, 她肚脐下长了个作案工具。
“嘘。”白灵的声音很小, 直钻进耳孔,“妈妈……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充满稚嫩欲.望又狂气汹涌。
那些虫子的窸窣声也恍惚与之合为一体。
“我们……”
“是……”
“从这里……出来的……”
“最终……”
“也要回这里去……”
它们。
是诞生, 是死亡。
是最不可名状又最伟大、最崇高又最原始的——
一切生命的繁衍轮回!
妈妈!
妈妈!
无数蠕虫用不可辨别的语言发出呼喊。
谢潮音平静道:“你过一个幸运检定……”
“已经是这么不幸的时候了就别过幸运检定了!守密人, 给我过个力量对抗检定吧,我要挣开她!!!”
“幸运检定, 大失败。”
“力量对抗检定, 大失败。”
亡了啊!
苏雅心中发出哀鸣。
运气是最难对抗的力量。
亦是最脆弱最不可控的力量。
苏雅不死心地问:“孤注一骰?”
谢潮音道平淡道:“有两个大失败, 你只能孤注其中一个, 另一个检定通不过,仍会导致现在的下场。”
他继续低声叙述:“你感觉校服衣装好像被溶解了。冰冷滑腻的长发缠过你的手足,紧贴着你后腰皮肉的是另一个勃动的鲜活的柱形肉块。它正流出脓液,脓液中的虫卵在你们皮肉的摩擦中受热孵化,从小小一只变成手指粗细,很快顺着臀缝……”
“算我求你你别念了!!!”
平心而论,谢潮音的声音低沉平缓,质感甚至称得上华贵。
但是苏雅正在被扶她Boss猥.亵,不想有个么得感情的守密人对此作详细描述,太容易打断思路了。
苏雅一边挣扎一边回忆之前的线索。
这次的蠕虫怪物,自我认定是“妈妈的孩子”的身份。
它们根本不是在性.侵受害者。
它们,从“妈妈”的子宫中诞生,又极端地渴望顺着产道回“妈妈”肚子里去。
所以受害者身上才留下类似性.侵的痕迹。
受害者脐下的肉色疖子,是它们寄生的地方。
苏雅思路清晰了。
她一把摸到自己肚脐上,果然有一个肉色疖子,正在汩汩流脓。刚才白灵环过她的腰,把虫子寄生在了这里。
苏雅奋力挣扎道:“守密人,我……我要把它掐了!!”
“你过一个……”
“还过!再大失败就当场死亡了!”苏雅不敢赌,只能一狠心道,“算了,我自己来!!”
苏雅用手指掐住疖子,直接把它抠了下来。
顿时血流如注。
这是活生生地从自己身上剜肉。
剜下的肉里有无数“妈妈的孩子”。
流产有多痛,把这块疖子摘下来就有多痛。
苏雅眼冒金星,一下跪倒在地。
这已经不是意志力的问题了,她的身体客观上就承受不了这个痛苦。
这一下,虽然虫子从她身上脱落了,但她也跑不出女厕所。不过她已经通知了陈南和沈心城,他们应该能赶来救她。
她闭上眼,背后的黑暗侵吞而至。
与此同时。
走廊上,沈心城正在朝三楼女生厕所狂奔。
谢潮音同时主持两边的剧本进展。
“沈心城,你过个困难敏捷检定。”
沈心城拒绝道:“不行我敏捷又不高,万一失败了还摔掉血……”
“过。”
“那过吧……”
哒地一声。
谢潮音看着骰子,微微皱眉:“失败。”
“我就说了会失败!”沈心城怒道,“你又不是算不清概率!!”
“你孤注一骰。”
沈心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我要是孤注失败了不得被虫群生撕!而且我的敏捷数值就算孤注一骰也孤不出个什么东西吧?”
“那你燃运(Spending Luck)吧。”谢潮音迅速提议。
“?????”
沈心城快把这辈子的问号都在脑海中打出来了。
“我马上就跑到了,这敏捷检定为什么一定要过?还燃运过!??”
谢潮音知道他快跑到了。
但是不行。
他这个速度,赶不上苏雅被虫群吞噬的速度。
谢潮音沉冷地说:“燃运,现在,立刻。”
“操!”沈心城大骂,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燃运,我要把刚才的困难敏捷骰数改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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